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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徐文明教授:早期法华信仰与普贤感应


   日期:2024/2/21 12:34:00     下载DOC文档         微博、微信、支付宝分享

早期法华信仰与普贤感应
  徐文明
  普贤菩萨是佛教信仰世界中地位很高的一位大菩萨,以行愿而著称。随着佛教在中国的不断发展,普贤与中国文化的关系越来越密切,成为中国人精神世界的重要支柱。普贤崇拜与《法华经》信仰具有密切的关系,这一现象值得探讨。
  《法华经》有《普贤菩萨劝发品》,其中称:
  普贤菩萨白佛言:“世尊,于后五百岁,浊恶世中,其有受持是经典者,我当守护,除其衰患,令得安隐,使无伺求,得其便者。若魔若魔子,若魔女若魔民,若为魔所著者,若夜叉,若罗刹,若鸠槃茶,若毗舍阉,若吉遮,若富单那,若韦陀罗等,诸恼人者,皆不得便。是人若行若立,读诵此经,我尔时乘六牙白象王,与大菩萨众,俱诣其所,而自现身,供养守护,安慰其心,亦为供养《法华经》故。是人若坐,思惟此经,尔时我复乘白象王,现其人前。其人若于《法华经》,有所忘失,一句一偈,我当教之,与共读诵,还令通利。尔时受持读诵《法华经》者,得见我身,甚大欢喜,转复精进。以见我故,即得三昧,及陀罗尼,名为旋陀罗尼,百千万亿旋陀罗尼,法音方便陀罗尼,得如是等陀罗尼。世尊,若后世后五百岁,浊恶世中,比丘、比丘尼,优婆塞、优婆夷,求索者,受持者,读诵者,书写者,欲修习是《法华经》,于三七日中,应一心精进。满三七日已,我当乘六牙白象,与无量菩萨,而自围绕,以一切众生所喜见身,现其人前,而为说法,示教利喜,亦复与其陀罗尼咒。得是陀罗尼故,无有非人能破坏者,亦不为女人之所惑乱。我身亦自,常护是人。”
  如此普贤菩萨是《法华经》流通的护法菩萨,对于一切受持、读诵、书写、思维是经者,他都会予以帮助、护持。同时,一切持诵修行此经者,都会有种种功德,而这些也都与普贤有关:
  世尊,若有菩萨,闻是陀罗尼者,当知普贤神通之力。若《法华经》,行阎浮提,有受持者,应作此念:皆是普贤威神之力。若有受持、读诵、正忆念、解其义趣,如说修行,当知是人,行普贤行,于无量无边诸佛所,深种善根,为诸如来,手摩其头。若但书写,是人命终,当生忉利天上。是时八万四千天女,作众伎乐,而来迎之。其人即著七宝冠,于婇女中,娱乐快乐。何况受持、读诵、正忆念、解其义趣、如说修行!若有人受持读诵,解其义趣,是人命终,为千佛授手,令不恐怖,不堕恶趣,即往兜率天上,弥勒菩萨所。弥勒菩萨,有三十二相,大菩萨众,所共围绕,有百千万亿天女眷属,而于中生。有如是等功德利益,是故智者,应当一心自书,若使人书,受持、读诵、正忆念,如说修行。世尊,我今以神通力故,守护是经。于如来灭后,阎浮提内,广令流布,使不断绝。
  由于普贤担当了《法华经》流通的劝发者、守护者,因此随着《法华经》的流行传播,普贤的影响也越来越大。普贤也确实没有失职,在《法华经》早期的流行过程中,经常可以看到他的影响和化迹。
  一、南北朝初期罗什、慧远等系对《法华经》和普贤信仰的弘扬
  鸠摩罗什重译《法华经》,与法护所译《正法华经》有所不同。
  据说对此罗什本人有所解释,道是亲受普贤梦中认可。据《法华传记》卷二:
  法华翻经后记四 释僧肇记
  弘始八年夏,天竺沙门三藏法师耆婆鸠摩罗什,秦言童寿,于长安大寺草堂之中,与生、肇、融、睿等八百余人,四方义学英秀二千余人俱,再译斯经,与众详究。什自执梵本,口译秦语,姚兴自执旧经,以相仇技定新文。文义俱通,妙理再中矣。兴咨什曰:“君观所译二十八品,文义美明,宗体自彰。乍观护经,以序品称为光瑞品,药草喻品末益其半品,化城喻品题往古品,富楼那及法师初,增数纸文,阙略普门偈,嘱累还结其终。未测旨归,其事如何?”什曰:“善哉!明主续法灯长炎,晓暗夜迷景,自非发疑,谁明深旨?勘旧梵文,宛若斯。予昔在天竺国时,遍游五竺,寻讨大乘。从大师须利耶苏摩,餐禀理味,殷勤付嘱梵本,言:佛日西入,遗耀将及东北。兹典有缘于东北,汝慎传弘。昔婆薮槃豆论师,制作优婆提舍,是其正本。莫取舍其句偈,莫取舍其真文。予匆匆忝餐受之,负笈来到。今所传,良有所以。诠定宗旨,不同异途。吕恐圣旨,待冥可否。梦感遍吉称可,深会佛旨,具为释义。”兴主开朦,义学伏膺。舍旧本,玩新文,覆勘再授。今讲肆次,略记由来。冀通方之后贤,不咎其差违。流行之处,必有感应矣。
  这篇序文应为后人伪作,兹不细述,但也至少出现在中唐以前,表明后人还是认为罗什与普贤有关的。
  鸠摩罗什对《法华经》的翻译和研究对于此经在中国的广泛流传起了很大的作用,其门下弟子大多关注此经,成为研究与弘传此经的主要力量,是以南北朝时期持诵研究者大多属于罗什一系。
  据《法华传记》卷四宋山阴法华山释僧翼二十八:
  释僧翼,本吴兴余抗人。少而信悟,早有绝尘之操。初出家止庐山寺,依慧远修学,蔬素苦节,见重门人。晚适关中,复师罗什,经律数论,并皆参涉,又诵《法华》一部。以晋义熙十三年,与同志昙学沙门,俱游会稽,搜访山水。至秦望西北,见五岫骈峰,有耆阉之状,乃结草成庵,称曰法华精舍。太守孟她,富人陈载,并倾心挹德,赞助成功。翼蔬食涧饮三十余年,诵《法华》,功莫大。深夜有光明,乃是普贤,现其人前。以宋元嘉二十七年卒,春秋七十。立碑山寺,旌其遗德。
  僧翼先师慧远,后从罗什,遍涉经论,而又以持诵《法华》为业。他于晋义熙十三年与昙学来到杭州秦望山,见其五峰并耸,状若灵鹫,便于此结庵,号为“法华精舍”。又以诵经功大,感夜有光明,普贤现前。僧翼可谓罗什门下最早有记载的诵经有感者,不过普贤现前的记载唯见于《法华传记》,不见于更早的《弘赞法华传》和《高僧传》。
  又据《弘赞法华传》卷六:
  释宝庄,或云法庄,俗姓申,淮南人也。以晋泰元中,年始十岁,投庐山远法师,为弟子。少以苦节标名,元嘉初,止秣陵道场寺,业行精苦,常诵《法华》。每诵之时,恒净衣别座,焚香合掌,注想灵山,然后徐发雅音,又尽文句。其讽咏将半,比房闻庄户前,如有兵仗羽卫之声,实天神来听也。宋欠明初,卒于寺,春秋七十有六。
  宝庄(约382—约457)为慧远门人,以诵经为业,并且诵念之时,净衣焚香,恭敬如仪,故诵经将半,有兵仗羽卫之声,感得天神来听。
  据《弘赞法华传》卷一《图像第一》:
  宋崇宪路昭太后,植因旷劫,俪极皇家,而幻梦尊贵,尘垢賝宝;思隆正化,摹写法身。以大明四年,乃命白马寺比丘昙标,造普贤菩萨像一躯,驾乘白象,六牙佣纤,七枝平满。制度巨壮,镕式精严;铸比炼铜,泥兹铣鋈。菩萨炳紫金之相,象王耀白银之形。耀丽煌烁,状若飞腾。实佛事之妙迹,塔庙之真规者也。而弘愿不穷,修福无倦,到大明八年,又造普贤寺。
  宋路太后于大明四年(460)命白马寺比丘昙标造普贤像及所乘六牙白象之像,精铜所铸,极为壮丽。大明八年(464),又造普贤寺。惠详认为这与《法华》信仰有关。《高僧传》卷七道温传对此也有记载:
  路昭皇太后,大明四年十月八日造普贤像成,于中兴禅房设斋。所请凡二百僧,列名同集,人数已定。于时寺既新构,严卫甚肃。忽有一僧,晚来就座,风容都雅,举堂瞩目。与斋主共语百余许言,忽不复见。检问防门,咸言不见出入,众乃悟其神人。
  路太后造像成功之后,在中兴寺禅房设普贤斋供养。当时共请了二百僧人,名字人数都是固定的,各列座次,以当时的僧主道温(约397—约465)为斋主。转经将半之时,忽然来了一位异僧,自称“慧明”,并道来自“天安寺”,与斋主言语不久,忽然不见了。其时寺门防卫甚严,一问守门人,根本没有见到中间有人出入,才知其为神人。这位异僧有可能为普贤的化身,也可能是他派来的神僧。
  道温十六从远公受学,后游长安,师从罗什,善大乘经,兼明数论,对《法华》应当有研究。他于大明中被敕为都邑僧主,为当时的佛教领袖。他参与并促成了路太后造像建寺,对于早期的普贤信仰的推广有所贡献。
  路太后之后,又有慧基造普贤像,颇有灵应。
  据《高僧传》卷八慧基本传:
  基尝梦见普贤,因请为和上。及寺成之后,造普贤并六牙白象之形,即于宝林,设三七斋忏,士庶鳞集,献奉相仍。后周颐莅剡,请基讲说。颥既素有学功,特深佛理,及见基访核,日有新异。刘献张融,并申以师礼,崇其义训。司徒文宣王,钦风慕德,致书殷勤,访以法华宗旨。基乃著《法华义疏》,凡有三卷,及制门训义序,三十三科,并略申方便旨趣,会通空有二言,及注《遗教》等,并行于世。
  慧基(412—496)是早期《法华经》研究的重要人物,他师从祗洹慧义(372—444。)和僧伽跋摩等,并“游历讲肆,备访众师。善《小品》、《法华》、《思益》、《维摩》、《金刚波若》、《胜鬘》等经,皆思探玄颐,鉴彻幽凝;提章比句,丽溢终古。”他在慧义人灭后,东行山阴,住法华寺,又于龟山造宝林精舍,梦见普贤菩萨,于是请普贤为和尚,并在寺成之后造普贤像及六牙白象之形,还设普贤斋,行普贤忏,士庶云集,奉献相继。他不仅生时梦见普贤,临终还有灵应。“初基寝疾,弟子薨(梦)见梵僧数人,皆踞砌坐。问所从来,答云:从大乘国来,奉迎基和上。后数日而亡,因窆于法华山南。”慧基对于《法华经》,可谓“解其义趣,如说修行”,其命终得升大乘国、涅檠乡,正合其宜。
  慧基弘传《法华》,还可能受到祗洹前辈僧苞的影响。据《高僧传》卷七:
  释僧苞,京兆人,少在关,受学什公。宋永初中,游北徐,入黄山精舍。复造静、定二师进业,仍于彼建三七普贤斋忏。至十七日,有白鹄飞来,集普贤座前,至中行香毕,乃去。至二十一日将暮,又有黄衣四人,绕塔数匝,忽然不见。苞少有志节,加复祥感,故匪懈之情,因之弥厉,日诵万余言经,常礼数百拜佛。后东下京师,正值祗洹寺发讲。……时王弘范泰,闻苞论议,叹其才思,请与交言,仍屈住祗洹寺,开讲众经,法化相续。……宋元嘉中卒。
  僧苞为鸠摩罗什(344—413)的弟子,罗什是《法华经》的翻译者,其从罗什受学《法华》是完全可能的。然从僧传本身看不到他究竟传习哪部经典,其建普贤斋是否依据《法华》,不得而知。他建三七日普贤斋忏,确有感应,至十七日,便有白鹄(《弘赞法华传》卷一作“白鹤”)飞来,至最后一天,又有四个黄衣人绕塔数周,忽然不见。虽然不是普贤亲自现身,这些也是实实在在的灵迹,是以僧苞很受鼓励,更加精进,日诵经万言,礼佛百遍。
  惠详《弘赞法华传》卷一对僧苞建普贤斋事也有简短的记载,以为这与《法华》有关。又据该书:
  释道同,扶风好涛人也。本姓马氏,学业淳粹,弱龄有声。初出家,为道懿弟子。同素诵《法花》,唯凭诚此业。元嘉二年九月,在洛阳,为人作普贤斋。于是,澡雪庭除,表里清净,严遍吉之像,肃如在之心。道俗四十许人,已经七日。正就中食,忽有一人祷褶乘马,入至室堂前,下马礼佛。冏谓常人,不加礼异。此人登马挥鞭,忽失所在。便见赤光,赫然竟天,良久而灭。后三年十二月,在白衣家,复作普贤斋。将竟之夕,有二沙门,容眼如凡,直来礼佛。众中谓是庸僧,不甚尊仰。聊问何居,答云住在前村。时众白衣,有张道觉其有异,至心礼拜。沙门出门,行可数十步,忽飞空,直上冲天。追目此僧,不复知所。后与同学四人,南游阳都,观瞩风化。夜乘冰渡河,中道冰破,三人没死。同又归诚观音,乃觉脚下,如有一物自皰。复见赤光在前,乘光至岸。
  道同事迹又见《高僧传》卷十二。他是高僧道懿的弟子,以持诵《法华》为业。其建普贤斋,数感异僧前来,甚有瑞应。从道同事迹可知,其建普贤斋是依据《法华经》的。此外,道同在危难之际,又多念观音,这也与《法华》有关。《法华经》有《观世音菩萨普门品》,此品或单为一经,是观音信仰的重要依据。
  如此僧苞所业也应是《法华经》。他每日诵经万言,当以《法华》为主。他也教人念观音,使罪人得救。若谓证据还不充足,可进一步从其师承分析。僧苞于宋永初中(420—422)来到徐州,进至黄山精舍,师从静、定二师,并于彼处建普贤斋。静师便是东阿静公,据《高僧传》卷七:
  释慧静,姓王,东阿人。少游学伊洛之间,晚历徐兖。容貌甚黑,而识悟清远。时洛中有沙门道经,亦解迈当世,与静齐名,而耳甚长大。故时人语曰:“洛下大长耳,东阿黑如墨。有问无不酬,有酬无不塞。”静至性虚通,澄审有思力。每*轮一转,辄负帙千人。海内学宾,无不必集。诵《法华》、《小品》,注《维摩》、《思益》,著《涅槃略记》、《大品旨归》及《达命论》,并诸法师诛,多流传北土,不甚过江。宋元嘉中卒,春秋六十余矣。
  静公为当时名僧,备通经论,而专诵《法华》。僧苞从之受学,诵经设斋,亦应以《法华》为主。总之,从慧静、僧苞到慧基,持诵研究《法华》形成一个传统,并多有瑞应,感普贤应现。
  宋代还有一位诵经有感的高僧,据《高僧传》卷—卜二普明传:
  释普明,姓张,临淄(渭)人。少出家,禀性清纯,蔬食布衣,以忏诵为业。诵《法华》、《维摩》二经,及诵之时,有别衣别座,未尝秽杂。每诵至《劝发品》,辄见普贤乘象,立在其前。诵《维摩经》,亦闻空中唱乐。又善神咒,所救皆愈。有乡人王道真,妻病,请明来咒。明入门,妇便闷绝。俄见一物如狸,长数尺许,从狗窦出,因此而愈。明尝行水傍祠,巫觋自云,神见之皆奔走。以宋孝建中卒,春秋八十有五。
  《弘赞法华传》卷六也有类似的记载。这是普贤感应的最早、最直接的记载,值得重视。普明诵《法华》,一到《劝发品》,便见普贤乘白象前立。他还精通神咒,并以此为乡人治病,效果显著。此神咒当为《劝发品》中普贤所说的陀罗尼咒,用此神咒,普明不仅吓走了邪狐,还使祠堂中的外道神灵见之奔走。
  普明以宋孝建中(454—456)卒,春秋八十五,当生于东晋太和五年(370)至咸安二年(372)间。从时间上看,他是有可能师从罗什的。其为洛阳临渭人,距长安不远,西行求法不难。他也可能和早年游学伊洛的慧静有旧。
  慧基除了通过僧苞接受东阿静公研究《法华》的传统之外,更重要的是继承了罗什一系的法统。其师慧义虽然在僧传中未明述师承,但也有可能为罗什门下。据《高僧传》卷七道生传:“初生与睿公及严、观同学齐名。故时人评曰:生、散发天真,严、观洼流得。慧义彭亨进,寇渊于默塞。”既然慧义与道生等人都是同学关系,道生、慧睿、慧严、慧观都曾从学罗什,四人又都先与庐山慧远有师生之缘,道渊(俗姓寇)师承不明,或许即后世所谓“什门八子”中之“渊”法师,慧义还曾到庐山难问,因而他与慧远、罗什两系关系密切。
  据《法华义疏》卷二:“《名僧传》云,基公听竺道生讲,善于《法华》。”
  如此慧基还曾从学道生,得到道生在《法华》方面的真传。
  慧基得到许多名师的传授,是故讲解研究{法华》的传统到了慧基之时更加发扬光大,他有学徒千人,还任十城僧主,影响很大。其门人有僧行、慧旭、道恢、道深、法洪、昙斐(443—518)、慧集(456—515)、法宠(451—524)、超明(438—498)等,其中慧深后来继任僧主,以戒德知名。僧柔(431—494)亦曾前来参礼。其俗弟子有周颐、刘瓛、张融、萧子良等,都是一代名士。
  二、成实师与普贤感应
  慧基之后,学风有所变化,毗昙、成实之学兴起,特别是成实大盛,成为南方义学的主流,对《法华》的研究及由此产生的普贤感应,也主要与此派有关。慧基的弟子慧集便以毗昙一部擅步当时,庄严僧曼(467—527)、光宅法云(467—529)都从之受学。光宅法云是慧基之后最重要的研究《法华经》的法师,据《续高僧传》卷五:
  初云年在息慈,雅尚经术。于《妙法华》,研精累思,品酌理义,始末照览。乃往幽岩,独讲斯典。竖石为人,松叶为拂。自唱自导,兼通难解。所以垂名粱代,诚绩有闻。而文疏稠叠,前后繁映,致依讲诵,有阻恒功。尝于一寺,讲散此经,忽感天华,状如飞雪,满空而下,延于堂内,升空不坠,讫讲方去。有保志神僧,道超方外,罕有得其情者。与云互相敬爱,呼为“大林法师”。每来云所,辄停住信宿。尝言:“欲解师子吼,请法师为说。”即为剖析,志便弹指赞曰:“善哉,微妙微妙矣。”仪同陈郡袁昂云,有常供养僧,学云《法华》。日夜发愿,望得慧解等之。忽梦有异僧曰:“云法师灯明佛时已讲此经,那可卒敌也!”每于讲次,有送钱物乞诵经者,多获征应。及得善梦,如别记述。
  法云讲《法华经》,“机辩若疾风,应变如行雨”,时人呼为“作幻法师”。一次讲经,感得天花乱坠,延入经堂,又升空不落,讲讫方去。他讲经多获瑞应,僧传未能尽言,其中肯定会有普贤感应故事。作为《法华经》流通的护持者和责任人,讲诵经典所获瑞应都应和普贤有关,只不过有时是普贤直接出面,有时是以化身出现。
  作为慧基的再传弟子,法云在《法华经义记》中曾经引述慧基的观点,尽管并不完全与之一致。法云之后,属于成实师的诵持《法华》且有瑞应的为智琰。据《续高僧传》卷十四智琰本传:
  琰自他两化,得离俱修,讲念之余,常行法华、金
  光明、普贤等忏,又诵《法华》三千余遍。感应冥祥,
  神瑞非一。宵炉未燕,自起烟芬;夕罐才空,潜加溢
  水。 ‘
  智琰(564—634)八岁出家,“年十二,《妙法华经》通诵一部,明悟听察,咸谓神童”。他“讲《涅檠》、《法华》、《维摩》各三十遍”。他对于《法华》,既有持诵,又行礼忏,还有讲解,因而多有祥瑞,如香炉自燃,瓶水自满等。他还兼行普贤忏,因而这些祥瑞都应与普贤应现有关。
  智琰初事通玄璩法师,十六岁从报恩持法师讲《成实论》,后又从泰皇延法师受具,依大庄严寺爝法师“重研新实”。报恩持法师有可能是《慧暅传》提到的于陈天嘉二年(561)请慧暅讲《成实》的学士宝持。庄严寺爝法师为“新成实”的大家,智琰为其晚期弟子,应当是新成实派最后一位有影响的大师。对于什么是“新实”,汤用彤与吕激先生见解不同,在此不细述。
  三、灵曜道则一系与普贤感应
  除慧基一系之外,梁代诵经有感的还有属于灵曜寺系统的僧迁法师。据《续高僧传》卷七后梁荆大僧正释僧迁传二十一:
  释僧迁,姓严,吴郡吴人,孝敬夙彰。侍中玉锡见而异焉,一面定交。师事钟山灵曜道则法师,则亦权行外彰,深相推重。后游谈讲肆,纵辩天垂。曾难招提慧琰禅品义,精思间出,中座嗟扬,招提因改旧致,更新章句。梁高有敕,善言殿义集,登即锐辩如流。帝有嘉之,仍降家僧之礼。帝制《胜矍义疏》,班寿光殿,诸僧咸怀自恧。迁深穷理窟,特诏敷述。皇储,尚书令何敬容,以井请论击。道俗欣洽,时论题之。中兴荆邺,正位僧端。职任期月,道风飚举。恂恂七众,不齐而咸。昔晋氏始置僧司,迄兹四代。求之备业,罕有斯焉。自后探索幽求,经诰盘结,皆针盲起废,怡然从政。以天保十二年四月十七日,移神大宝精舍,春秋七十有九。二十日,葬于江陵之中华北山。初年少,孝禀自然。家贫亲老,珍养或阙。后名德既立,供嚫腴旨,进馈益陈。及处艰忧,毁几致灭。年方弱冠,便诵《法华》,数溢六千。坐而若寐,亲见普贤,香光照烛,仍降摩顶。书而不传,大渐惟几,方陈同志。凡讲《涅倓》、《大品》十八部经,各数十遍,皆制义疏,流于后学。等观即梁明帝之法名也,自云:北面归依,时移三纪;拥经问道,十有三年。终识苦空,功由善导。况乎福田五世,师资两叶。仁既厚矣,义寔深焉。遂刊碑坟陇,述德如左。
  僧迁(495—573)从学于灵曜道则法师。道则生卒不详,当为梁代高僧。灵曜寺建在钟山,历来是习禅之地。曾从学于罗什弟子慧观、慧询(375—458)的晋宋高僧道营(396—478)便于此习禅,又诵《法华》、《金光明经》,蔬食守节。慧观曾参与《法华经》的翻译,著《法华宗要序》,大受罗什称赞,也是早期《法华经》研究的重要人物。道营从其受学,恐怕不只学《十诵律》,其诵习《法华》,亦应是慧观影响的结果。道营还有弟子冶城智秀(约440—约502)、庄严道慧(451—481)等,都是当时名僧。
  禅众慧勇(515—583)“初出杨都,依止灵曜寺则法师为和上。锐志禅诵,治身蔬菲”。看来禅诵蔬食是灵曜寺的传统,僧迁弱冠便诵《法华》,这当然是得自道则的指教。如此道则的宗风与道营一致,以坐禅和诵持《法华》为本。道则天鉴之时便已开法度人,从时间上看,有可能受学于道营。据《隋天台智者大师别传》:
  有一老僧,厥名法济,即何凯之从叔也。自矜禅学,倚卧问言:“有人入定,闻摄山地动,知僧诠练无常,此何禅也?”答曰:“边定不深,邪乘阉入,若取若说,定坏无疑。”济惊起,谢曰:“老僧身尝得此定,向灵耀则公说之,则所不解,说已永失。今闻所未闻,非直善知法相,亦乃悬见他心。”济以告凯,凯告朝野,由是声驰道俗,请益成蹊。
  智者大师于光大二年(568)受命到金陵,弘法之初,知音者稀,老僧法济以禅业自矜,倚卧相问,显然是没把年轻的智颉放在眼里。他问有人人定时听到摄山地动,知道这是僧诠大师在练无常禅观,这是什么禅。智颉便称这只是不够深厚的边定邪乘,不足为贵,如果对其执取或向人言说,定坏无疑。法济大惊而起,道是自己曾经得此禅定,向灵曜道则大师说起过,则公也不能解释,说完以后果然再也不出现了,智颉能够解释这种就连则公也解释不了的事,不只善知法相,还有他心通,实在了不起。法济将此事告知何凯,何凯又遍告朝野,使得智颉名声大振,打开了局面。
  法济所请教的灵耀则公就是道则。法济其时自称老僧,可能已经六七十岁了。道则应是梁代的著名禅师,他所传的三位弟子都很有影响。僧迁早年便成为名僧,被武帝引为家僧,这也是难得的礼遇。他在梁元帝中兴之后被任命为大僧正,为梁代最后一位僧正,上任月余,便很有政绩,被认为是历代僧正中非常全面和出色的一位。后来他又成为后梁的大僧正,深受宣帝和明帝的崇奉。他自弱冠之年便诵持《法华》,达到六千多遍,亲见普贤下降,为其摩顶。他一直隐而不言,直至最后才说。僧迁继承由道则传下来灵曜宗风,禅诵为本,又备通经论,作为大僧正,他又将这一宗风发扬光大,对荆州乃至全国都有深远的影响。
  四、吉藏与三论宗的普贤崇拜
  吉藏(549—623)是三论宗的一代大师,被认为是三论宗的实际创始人。三论宗一向重视《法华》,持诵、讲解并为之作疏者甚多,其中吉藏是二位杰出的代表。据《续高僧传》卷十一本传:
  晚以大业初岁,写二千部《法华》;隋历告终,造二十五尊像。舍房安置,自处卑室,昏晓相仍,竭诚礼忏。又别置普贤菩萨像,帐设如前。躬对坐禅,观实相理,镇累年纪,不替于兹。
  吉藏对《法华经》特别重视,传写、造像、讲解、注疏,毕尽其功。他“讲三论一百余遍,《法华》三百余遍,《大品》、《智论》、《华严》、《维摩》等各数十遍,并著《玄》、《疏》,盛流于世。”他对普贤菩萨也极为尊崇,置像帐前,躬对坐禅,以观实相。他的修行实践是彻底的普贤行。
  吉藏弟子慧远(597—647)也诵持、讲解《法华》,颇有灵应。据《弘赞法华传》卷三:
  释慧远,俗姓杜氏,京兆人也。弱不好弄,便慕内法。年甫十岁,投吉藏法师而出家焉。具戒已后,博文多识。讲《法花经》,皆自作章疏。晚辞人境,卜居蓝谷,乘闲乐道,十有余载。贞观十九年,在寺夏坐。时属亢旱,乃讲《法华》,以祈甘液。远近听之,云集雾委。每有二老,应时而坐。既非旧识,远默记之。潜思诘问,未之发也。既讲至《药草喻品》,大雨沾洽。向之二老,三日不来,后策杖俱臻。远怪呼而问,乃逡巡对曰:“弟子龙也。比蒙法师,弘譬喻之品,开方便之门,思酬德惠,忽然降雨。但时未应下,敢擅洒之,故为龙王所笞耳,因忽不见。”远所服三衣,特加护净,或时飘然,自被其体。……远常诵《法华》,频有灵感。或不加油炷灯·,数日自明。
  慧远讲《法华》,感动二龙,为之降雨,其诵经亦多灵感,灯不加油,数日常明。非但吉藏师徒,牛头法融也多感灵瑞,据同书:
  (法融)乃于岩谷之前,讲《法花经》一部。于时正在盛冬,凝霜被木,乃于讲所,忽生三茎金色莲花。众甚惊异,叹未曾有。经文既毕,花亦不见。又有一大鹿,常依时听讲。停法之后,绝迹不来。门人发心,皆以《法花》为正业矣。
  法融讲《法华》,感三茎金色莲花,生于讲所,又有大鹿,前来听讲,毕讲之时,花鹿并去,堪称奇迹。这些灵瑞虽然不是普贤直接示现,也是其神通之力,由斯灵应,以弘《法华》。
  五、天台宗门的《法华》信仰与普贤感应
  《法华经》为天台宗的宗经,是最为重要的经典,因此持诵、讲解、研究《法华》是此宗十分普遍而又长期流行的传统,与之相关的普贤感应故事也是最多的。
  天台宗始于北方,成于南方,源自魏齐,盛于陈隋。《法华》信仰不仅在南方流行,北方亦然。北齐时期就有不少这方面的故事流传。据《弘赞法华传》卷七:
  高齐时有僧,失其名,在灵岩寺东林,诵《法华经》。每精诚恳到,中表洁净,焚香礼佛,以求证验。初有大蛇及雉鹿等,俱来立听,诵讫乃散。中时即山神将食,自来供养。后忽见光明,从东山而下,有大菩萨,乘六牙白象,大众围绕,直至其前。僧望光礼拜,庆悦深至。疑义阙文,皆为敷释。余众但闻异香,经久方隐。
  这是一个非常典型的诵经得感故事。其僧于著名的山东灵岩寺东林诵《法华》,恳求灵验。初时有蛇鹿动物来听,中时山神持食,前来供养,最后见光明白东山而下,有大菩萨,乘象而来,大众围绕,为其解释疑义缺文。这位乘六牙白象的大菩萨当然是普贤。
  又据同卷:
  释灵侃,未详何人,识见聪敏,每诵《法华》。初诵经竟,便感恶疾,即诉其师云:“侃闻受持《法华》,得六根清净,云何侃诵,乃感斯疾?”其师云:“汝诵经时,作若为方法?”答云:“诵时或不洗手,或复袒,乍安脚后,乍置床头耳。”师云:“此是护法善神,谴罚汝也,非关经无感德。汝可忏悔!”于是作素木函,盛经顶载,在殿内行道。除大小便,及以食饮,专自苦到,乃至头破血流,自咎自责。如是经历三年,于五更向晓,有人叩佛殿户,唤令便开。侃初不肯,云其是罪人,何处有闲佣,相与开门。唤之不已,遂为开之。见一老公,须鬓皓白,手捉一杖,即连打侃,云:“汝从今去,更敢轻慢《法华经》耶!”应打之时,身疮除愈,四大平复。天明视殿前,见有象迹,始知此老公是普贤菩萨,来降灭罪也。自尔改忏悛革,精勤习诵。后不知所终。又老矩师,亦以《法华》为业。诵持即觉口中别有甘味,非世所有,故诵之不欲息也。
  看来不光要诵经,还须洁净恭敬,才有功德感应。灵侃初以轻慢得罪,后以竭诚获愈,感普贤菩萨,化身老翁,亲来救助。另有老炬法师通过诵经,得感甘味,故诵之不休。灵侃不知属于何派,老炬师不知是否是曾从学于昙无最的北台法炬。
  北齐时期流传的这类感应故事对于慧文和慧思(515—577)肯定是有影响的,他们对《法华经》的重视应当与此有关。慧思在北齐,遍游讲肆,供养诸大禅师,他在光州时,曾与慧邈同住。据《弘赞法华传》卷六:
  释净见,不知何许人。童稚出家,多住崇高及龙门山。诵《法华经》,至一万三千遍,内精修妙观,深入禅要。既诵持积久,身力疲困。过二十余年后,忽闻住处北边,有诸小儿,言语闹乱,转觉烦闷,亦不测小儿从何所来。时有一白头老公,着白练裙襦,每来参问云:“禅师四大何如?”师答:“渐觉羸顿,又不知何处,得多许小儿。日相烦乱,不复可忍。”老公云:“师往其戏处坐,待彼脱衣,入水洗浴,师随抱一小儿衣还。若来取者,慎勿与之。其若骂师,师慎勿应答,弟子自来语之。”见即随老公语,往候之。诸小儿果脱衣,入池洗浴。乃抱得小儿衣还房。小儿寻后索衣,见忆老公言嘱,永不还之。小儿即恶口,毁谤禅师,言及宗祖,师亦不应。白头老公寻至,语小儿云:“汝入师怀里。”小儿初不肯从,老公驱逼数回,始入见怀,没在腹内。老公问师:“四大何如?”见云:“气力胜于从来。”老公寻去。 自尔已后,体力休强,禅诵数倍。识者云,此当是普贤菩萨,令山神驱诸药之精,变为小儿,使其服之,除疾病耳。净见,即邈禅师之教授禅法之师也。后不知所终。
  净见诵经至一万三千多遍,用功之勤,非人所及,以致身体疲困。普贤菩萨化身老翁,使诸药精化为小儿,让净见服之。这一故事极为生动,体现了佛教与民间信仰的结合。净见住在嵩(崇)高山及洛阳龙门山,外诵经典,内修妙观,故能深入禅要,当为河南著名的大禅师。慧思与慧邈同行,又曾在嵩山习禅,因而净见亦当为其亲近供养过的诸大禅师之一。
  慧思本人也是禅诵为本的禅师,据《法华传记》卷六:
  释慧思,姓俗李氏,项城武津人也。儿时,因梦梵僧,劝令入佛道,又梦数僧,训以斋戒。日惟一食,不受别供。时见朋类诵《法华经》,情深乐重。先未曾诵,日从他借经,于空冢中,独自看之。无人教授,日夜悲泣。冢是非人所居,恐畏非一。移托古城,凿穴居止。昼则乞食,夜不眠寝。向经流泪,顶礼不休。其年夏多雨,雨穴湿蒸。举身浮肿,行止不能,而匆心对经,心力弥壮。忽觉消灭,平服如故。梦普贤乘六牙白象,来摩顶而去。《法华》一部,曾未识文,自然解了。所摩之处,自然隐起,如肉髻。凡十年之中,诵《法华》,声不辍。复悟法华三昧,大乘法门,境界明了,位至六根净。(出传中)
  这一史料记载了慧思早年苦行诵经而得灵感的故事,弥足珍贵。其智慧是由于精勤诵经,普贤所授,其顶有肉髻的异相同样是由于普贤为之摩顶后自然隆起。这一记载谓“出《传》中”,但不是出自《续高僧传》本传,可能是出自后世天台宗人为其所作传记。僧传亦言其诵经多有灵瑞:
  又梦随从弥勒,与诸眷属,同会龙华。心自惟曰:“我于释迦末法,受持《法华》,今值慈尊。,’感伤悲泣,豁然觉悟。转复精进,灵瑞重沓。瓶水常满,供事严备,若有天童侍卫之者。
  诵经得人弥勒天宫,也是普贤所许之愿。诸多灵瑞,亦应是普贤示现。不过在僧传中,普贤并未直接出面。僧详的记载更加强化了天台宗的普贤信仰。除慧思外,其弟子也有许多与普贤信仰有关。据《续高僧传》卷十七慧命本传:
  年十五,诵《法华经》,两旬有半,一部都了。寻事剃落,学无常师。专行方等、普贤等忏。讨据《华严》,以致明道。……惧失正理,通访德人。故首自江南,终于河北。遇思、邈两师,方祛所滞。……初命与慧思,定业是同,赞激衡楚,词采高定,命技过之。深味禅心,慧声遐被。著《大品义章》、《融心论》、《还原镜》、《行路难》、《详玄赋》,通达佛理,识者咸诵。
  仙城慧命(531—568)可说是慧思早期弟子中最为著名的一个,他在得遇意思前便诵《法华经》,行普贤忏,又备行南北,遍历诸师,最后归于慧思、慧邈门下。道宣以为其定业不在慧思之下,文采则远非慧思所及。他有许多著作传世,在当时影响很大,就连《楞伽师资记》都引用其《详玄赋》。
  慧思还有弟子大善,据《法华传记》卷六《陈国师南岳大善二》:
  释大善,思禅师门人。住南岳般若寺,业诵《法华经》,三日方终一部。兼修普贤忏,七日雨天华。更入慈悲三昧,使围鹿超出矣。大善也是慧思门下最为重要的弟子之一,慧思曾这样评价:智颉说法第一,僧照禅定第一,兼之者为大善。他诵《法华经》,修普贤忏,七日感天雨花,还显示神通,使群鹿腾空突围。
  蓝谷慧超(546—622)也是慧思门人,他与天台智者、仙城慧命同在大苏山从慧思受业。他后隐居终南蓝谷,诵《法华经》五十余载,将两万遍,多有灵异。其弟子善思,亦诵经万遍,临终有幡花音乐,列于空际,并见华台迎之。弟子法诚(563—640)亦以诵经为业。据《续高僧传》卷二十八本传:
  法华三昧,翘心奉行。澡沐中表,温恭朝夕。梦感普贤,劝书大教。诚曰:“大教,大乘也。诸佛智慧,所谓般若。”于即入净行道,重惠匠人,书八部般若,香台宝轴,庄严成就。又于寺南横岭造华严堂。
  法诚于诸经典,读诵书写,讲解斋供,又造堂置像,竭诚供养。他一生诵《法华》万遍,临终欲生兜率,感天童来迎。他由行法华三昧而梦感普贤,劝书大教,以为大教即是般若,这体现了慧思一系《法华》与《般若》并重的宗风。
  慧思最重要的门人当然是智颉(538—597)。据《续高僧传》卷十七本传:
  年十有八,投湘州果愿寺沙门法绪,而出家焉。绪授以十戒,导以律仪,仍摄以北度,诣慧旷律师,北面横经,具蒙指诲。囚潜大贤山,诵《法华经》及《无量义》、《普贤观》等。二旬未淹,三部究竟。又诣光州大苏山慧思禅师,受业心观。思又从道于就师,就又受法于最师,此三人者,皆不测其位也。思每叹曰:“昔在灵山,同听《法华》,宿缘所追,今复来矣。”即示普贤道场,为说四安乐行。
  智颉先受慧旷指教,在大贤山诵《法华经》、《无量义经》、《普贤观经》,后从学慧思,蒙示普贤道场,修法华三昧。智者在《法华文句》中多处引用《普贤观经》,足见他对此经的重视。又据《法华传记》卷二:
  思既游南岳,凯便诣金陵。在瓦官八载,讲《法华经》。梁陈大德,悉来请益,王侯止朝事来会。初开序品,至文殊答问之终,灵山一会,现于空中,忽然见者三五。天雨妙华,其色鲜白,三十余叶。叶叶相续,在空而不堕,长一尺余,似莲华叶。至于宝塔品,听徒中或梦瓦官是三变净土,分身在于八方;或见普贤远来相,凡蒙语默益,济济而不可称记。又凯自以身血,书写经而讲,收国清寺真身堂。四邻草木,向堂而低垂。后于石城寺弥勒像,发愿而终。属灭后,灌顶梦师在兜率内院矣(出别记)
  这段记载也十分珍贵,记述了智者在瓦官寺讲《法华经》时所感的种种灵瑞,特别是普贤前来,亲加垂示,更加证明了天台宗与普贤的密切关系。
  智者弟子都重视《法华》,诵持而有灵验者很多,如智越(543—616)诵经万遍,瓶水自满,智躁(556—638)于宝林山寺,行法华三昧,恶鬼自去,慧稠诵经,感山神为添香散花,德抱诵经,异香普闻,慧奖诵经,天香满室,慧斌(569—612)感神人现形,称赞持经功德等。
  据《佛祖统纪》卷九:
  禅师慧普,早亲智者,闻深禅法,常行法华三昧,感普贤乘大白象,放光照身,忽然悟入。智者门人慧普,行法华三昧,感普贤乘象而来,放光照其身,使之悟道,这是智者门下得普贤感应的明确记载,值得重视。
  值得注意的是,智者与其弟子皆往生兜率天宫,这也是普贤所说的持经功德福报。智者后世弟子中又有弘景(634—712),据《法华传记》卷三:
  释私景,是道素门人。诵《法华经》,普贤乘象而来,授句逗,天童潜来侍。具如本传说。
  弘景为智者三传弟子,是天台宗玉泉系的代表人物,他长期在两京弘法,深受朝廷尊崇,使天台宗在北方得到传播和发展,也维护了天台宗天下大宗的地位。弘景之后,又有楚金(698—759)诵习《法华》六千余遍,又刺血写《法华经》一部,《菩萨戒》一卷,《观普贤行经》一卷,写《法华经》干部,金字三十六部,永镇宝塔,又写干部散施,广为功德。楚金诵经颇有灵感,使玄宗感梦,天花常散。六、隋唐时期不知宗派僧人及居士诵经感应故事
  由于《法华经》在早期非常流行,几乎中国佛教的每一个宗派都对之很重视,乃至很多居士都以持诵此经为业,因而,由此与普贤感应相关的人也很多,而且不一定属于哪个专门的宗派。
  据《弘赞法华传》卷八:
  释万相,侈姓杜氏,雍州万年人也。幼拔尘泽,遍师名德。戒珠朗彻,学海冲深。讽诵《法华》,兼敷义理,凡讲十余遍。而福慧是资,慈柔宅性,工诲诱,巧方便。顷以兴善佛殿,忽属灾焚,轮奂再成,相有其力。又于殿之北面,造镌石《法华》一部,庄严伟丽,颇称奇绝焉。曾于檐下诵经,忽有白雉,驯伏左右。以手取之,初不惊扰。随相来去,向余十日。又于房后木,见金铜龛像,无何而至,青雀一双,两边侍立。相收得像,鸟忽飞去。或炉中火炭,自然而出;或床后荐间,异香频发。又于中夜静坐,忽然似梦,见西北天中,明星千许。久观变为宝塔,高广严饰,望之无际。又见东北七星,大逾寻仞。瞻睹未已,遂见七佛从星中出,金仪端粹,朗照赫然。相恒愿见七佛及多宝佛塔,梦中悲喜交襟,礼拜赞叹。少选之间,倏焉而灭。其称普贤菩萨名,俄自云:“普贤菩萨来。”右胁而卒于兴善寺,春秋七十四。又扬州栖灵寺僧道艺,常诵此经。每至现宝塔品,空中弹指数十下。自此后,精诵倍常。
  万相为唐代僧人,住大兴善寺。他诵经见多种瑞相,灵异间出,实是稀有。临终普贤亲来,瑞应非常。扬州栖灵寺僧道艺也以诵经为业,每至《现宝塔品》,空中即有弹指之声,由此倍加精进。二人皆不明宗系,甚至不知具体的时代。
  又据《法华传记》卷七
  唐法海寺释僧安九
  释僧安,不知何处,住法海寺。自手写《法华》、《般若》等诸部大乘。梦普贤乘白象王,现其人前,云:“汝经说佛智慧故等二句脱落。”觉见新经,如梦告矣。
  僧安亲手书完写《法华》等大乘经典,感普贤乘象前来,为其纠正脱文。所谓新经,当是隋代所译《添品法华经》。以上三僧均为不明宗系的唐代僧人。此外还有不少居士诵经有感。
  据《法华传记》卷七:
  隋扬州严敬十二
  严敬,扬州人。家富无子息,偏归正法,读《法华经》为业。后生男子,三岁热病眼闇。严教寿量品,少不能持,才诵题目,无奈何事。遇乱,屋内掘穴,与衣食而舍走。乱静贼去,三年方还。屋舍破坏,梁柱散在。下有微音,即忆知盲儿。披穴,肥肤圆满,两眼复明。悲喜问因缘,儿曰:“吾持《法华》寿量品题,有一人乘白象来,放光,教句逗。初读一品得明,助毕一部,后更不见所去。”严生希有念,令诵经,甚通利,如多年受持。予亲所闻也。
  隋人严敬无子,由诵经得儿,不过却在三岁时患病目盲。严敬教其寿量品,却只会诵得题目。大概是隋末兵乱,不得已将儿藏于屋下暗穴中,予以衣食。三年始还,房屋破坏,却听下有声音,才想起盲儿。开穴之后,见儿身体肥壮,两眼复明,大为惊喜。儿自言在下诵经,有一人乘白象来,身放光明,教之诵读,一品之后,两眼得明,一部得尽,其后自去。此人当然就是普贤菩萨,这个故事是作者亲耳听到的,十分珍贵。
  严敬只是一个普通的居士,其子连名字都没有传下来,而兰陵萧璟则是典型的贵盛子弟。据《弘赞法华传》卷一:
  唐国子祭酒萧碌,兰陵人。梁帝之玄孙,梁王岿之第五子也。梁灭入隋,姊为炀帝皇后。生长贵盛,而家崇信佛法。大业中,自诵《法花经》。乃依经文,作多宝塔,以檀香为之。塔高三尺许,并为木多宝像,经数年未就。其兄子铨,在宅朝起,忽于前院草中,见一檀木浮图盖,下有一短石佛像,制作殊异,梵容威肃,其眼精以银为之,中黑精光净,如自然者。铨怪,走告碌。璟视惊喜,取盖还,试置多宝塔上,宛然相称,如故作者。虽木色小异,而塔形更妙。以佛像安塔中,亦相称,如故造。
  碌喜叹,自以为精诚所感。其佛像衣内,有舍利百余枚。碌女尼等年少,窃疑舍利,锤打不破。乃试取三十枚,于石上,以斧打之。舍利进散,了无著者。女就地拾觅,唯得三四枚,余并不见所在。既而惧,以告碌。碌往塔中视之,即舍利皆如在旧。璟从此日诵《法花经》一遍,以至于终。
  贞观十二年,病笃,萧后及弟侄视之。璟与相见,各令燃香,因即共别。唯留弟宋公璃,及女为尼者,令燃香诵经。顷之,谓其尼曰:“我欲去,普贤菩萨来迎我,在东院。师可迎之。”尼如言往迎,未还。碌曰:“此院不净,不肯来,吾当往就。汝等好住。”因与璃等别。仍起,长跪合掌,正向西方,顷之遂绝。遗令独载一车,敛以在身之服,妇人不得送葬,勿以肉祭祀,坎才令没棺。朝野叹其通寤,家人奉而行之。
  昔遍吉大士,神力无边,现乘象王,证明《法花》。斯或先佛之权应,或补处之垂化,七地莫测,二乘不思矣。夫上妙色身,既其明道;精微图像,信亦感俗。固有沿形以悟神,因迹以观本,喜见之相,实汲诱之关津也。
  萧璟不仅诵经,还制作多宝佛塔,精诚所至,感得佛像及舍利。自此诵经更勤,日诵一部,临终感普贤来迎。兰陵萧家信佛笃诚,世代不替,令人感动。
  七、结论
  早期的普贤崇拜及感应故事大多与《法华经》信仰有关,值得注意的是,在《华严经传记》等华严感应资料中,普贤菩萨很少直接出现,是故早期普贤信仰在中国的传播,与《法华经》的流行息息相关,这与普贤菩萨作为《法华经》流通的护持者有密切关系。其中得到普贤护持者,又大多数属于持诵《法华》者,可见早期特别重视持诵经典,以持诵作为修行的主要法门。《法华经》部头适中,文美义丰,正好适合作为持诵的经典,因而大多数诵经者都诵持《法华》、《维摩》、《金刚经》、《金光明经》等,又以《法华》为最。
  在普贤感应故事中,有时普贤是直接现身,有时以化身出现,或以隐身的形式对弘传《法华》者进行种种帮助和启发。这类故事的流行不仅促进了《法华经》的传播,也对普贤信仰的普及起了很大的作用。随着普贤崇拜的流行,普贤与中国文化的关系越来越密切,已经成为中国人的精神支柱之一。

 

 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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